容提要:19世纪70—80年代,恩格斯适应当时思想理论斗争的需要,总结了自然科学新成果,系统阐发了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使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体系得以形成,这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内在要求。文章认为,提出并辩证唯物地解决哲学基本问题,是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出发点。围绕这个基本问题,恩格斯全面地考察了人类的认识能力,探讨了认识的具体过程,论述了认识形式及其相互关系,阐明了认识成果的辩证法。恩格斯的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特点是:坚持历史与逻辑的统一,坚持唯物论、辩证法和认识论的统一,注重对自然科学成果作认识论思考。文章最后指出,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系是一个开放的体系,需要总结现代自然科学、社会科学的新成果给予丰富和发展.
1888年,恩格斯在回顾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创立过程时说过:“我和马克思共同工作四十年,在这以前和这个期间,我在一定程度上独立地参加了这一理论的创立,特别是对这一理论的阐发。”①恩格斯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阐发是多方面的,本文仅从恩格斯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加以系统阐发,使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体系得以基本形成方面进行初步探讨。
一、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体系形成的客观必然性
19世纪70—80年代,恩格斯写下了《反杜林论》、《自然辩证法》和《费尔巴哈论》等著作。在这些著作中,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原理得到全面的阐发,标志着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体系的基本形成。恩格斯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原理的全面阐发是由新的历史条件下捍卫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必然要求所决定的。
首先,把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系统化,是当时思想理论斗争的需要。19世纪70—80年代,马克思主义认识论面临着来自各方面的挑战。当时,唯物史观已经受到欧洲1848年革命、巴黎公社起义等革命运动的检验,在刚发表的《资本论》中又得到进一步的验证,愈益显示出颠扑不灭的真理性,资产阶级于是把目光转向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下半截”,向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进攻。他们打着最新自然科学成就的旗号,兜售新康德主义和新黑格尔主义,复活和发挥康德哲学和黑格尔哲学中的不可知论和唯心主义,对抗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与此同时,工人运动中的机会主义者杜林乘机发难,疯狂攻击马克思主义。他在认识论上鼓吹唯心主义的先验论,把主观的原则作为臆造体系的圣方;鼓吹形而上学的“永恒真理论”,无限夸大个人的认识能力,宣称在他那里已达到“最后的终极的真理”。从这种形而上学和唯心主义的先验论出发,杜林构造了一个庞杂的折衷主义体系,以取代马克思主义在工人运动中的指导地位。这样,认识论问题上的理论斗争日益突出。为了捍卫马克思主义,必须全面论述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原理。
其次,把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系统化,是总结当时自然科学新成果,推进科学的方法论的客观要求。从19世纪初到19世纪中叶,自然科学取得了一系列重大发展,特别是细胞学说、能量守恒和转化原理及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的创立,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与18世纪主要是搜集材料的科学相反,19世纪的科学本质上是整理材料的科学,是关于过程、关于事物的发生和发展以及把自然过程结合为一个伟大整体的联系的科学。自然科学的这种划时代的发展要求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从各方面进行概括和总结,以推进科学认识的方法论。同时,当自然科学迅速发展的时候,不少自然科学家囿于形而上学的思维方法,片面重视感性经验,贬低理论思维的作用,缺乏认识的辩证法,因而对自然科学迅速发展所揭示出来的辩证性质疑惑不解,甚至对自己的科学成果作出错误的哲学概括。在资产阶级反动哲学的影响下,自然科学领域产生了各种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流派,如“热力学唯心主义”“数学唯心主义”等等。为了给自然科学研究指明方向,有必要全面系统地阐发马克思主义认识论。
再次,把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系统化,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内在要求。在马克思主义创立的初期,马克思恩格斯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科学地分析现实的生产劳动的内在矛盾,在此基础上把实践的含义和作用科学化,明确实践是认识的基础和真理的标准,创立了科学的实践观。从科学实践观出发,他们阐明了主体和客体的相互制约相互作用,奠定了辩证唯物主义认识论的基础。然而,他们早期面临的主要理论任务是把实践观点运用到社会历史领域。“他们所特别注意的是使唯物主义哲学向上发展,也就是说,他们所特别注意的不是唯物主义认识论,而是唯物主义历史观。”①所以,他们还来不及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进行全面的阐发。
马克思主义是由其各种观点、原理、学说所构成的十分完备而严整的科学体系,尽管由于历史条件的制约,它的各个不同方面不能不分别提到首要的地位,但从总体上看,它们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偏废任何一方面都会破坏这个世界观的完整性,削弱它的战斗作用。因此,在马克思主义创立二十多年以后,根据工人运动和自然科学发展的需要,总结思想理论斗争的经验和自然科学发展的新成果,把这一理论系统化,是马克思恩格斯面临的重大课题。所以,从各方面阐发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原理,使之形成体系,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内在要求,由于当时马克思忙于《资本论》的写作,这一任务就历史地落在恩格斯的肩上。